解放前
陈士和少时曾在某王府帮厨,酷爱评书,耳濡目染听了很多前辈名家的评书。1912年,正式拜张智兰为师,学说《聊斋》。陈士和继承了其衣钵,并博采众家 之长,在张智兰的讲述为基础上,变坐谈今古式讲说为现身说法式的演说,以爱憎分明的感情、渊博的社会知识和生动活泼的语言对故事进行了再度创作,在说书艺 术上亦形成了新的流派。曾在北京天桥福海居茶馆、东四五条“大鸽子”书馆等处表演评书,并得到当时观众尤其是梨园界名家的认可。1928年左右来到天津说 书,先后在赵家窑、通海茶楼、德庆园茶楼、宝和轩茶楼、润香茶楼、东兴市场宝山书场、鸟市连记书场、宝恒书场、三角地、中国大戏院屋顶花园、天祥屋顶花 园、瀛洲茶社等地演出,因向天津书馆使了“押账”(先支取演出费用),他为了一千七百元押账,竟多年不能自由抽身返京说书,北京老书座儿想凑钱为他还清押 账,但未成功。当时艺人每天在书馆说书两个月为一“转”,他在北京说了几转书,最后一转是在东四五条一书馆说《胭脂》,次日即将返津,台上台下依依惜别。 他开书念上场诗,念到末两句“好景一时观不尽,天缘有分再来游”,引得在场听众鼻子发酸,惋惜不已。 1938年在天津“大观园”演说评书,与白云鹏、荣剑尘、张寿臣、林红玉、金万昌等众多曲艺名家同台献艺,并在天津各电台连续播讲评书,一时间红遍津门, 万人空巷,深受内外行的一致赞许,当时在曲艺界还有“通天教主”的美誉。1939年天津闹水灾,他才得以暂时回京演出,电台、书馆争相邀请。
解放后
解放后,1952年他参加影片《六号门》的拍摄,饰演反面人物“马八辈儿”,刻划了一个天津旧社会久经风云的“老混混儿”形象。1953年,他作为天津 代表参加了第二届全国文代会,当时被敬爱的周恩来总理发现,询问这位白须飘洒、气派非凡的老先生来历,并请他为大家表演。我师爷于是在会议期间现场表演了 《梦狼》,受到中央领导和代表们的一致好评。周总理曾称赞他为老英雄,祝贺他在口头文学方面所取得的成就,并希望他回天津后把评书《聊斋》传给下一代。
在中央领导的关怀下,一九五四年十月,天津市文化局组织了以何迟同志为主的专门班子,对陈先生 的《聊斋》书目进行抢救性整理。拟出篇目共五十段,可惜只留下十三段半,后半段《崔猛》由刘健林先生补齐。已故的原天津市文化局局长何迟同志临终前曾讲: 我在整理陈老的《聊斋志异》时删得太多了,并且按照当时阶级斗争的观点去整理补充,留下了无法弥补的遗憾。陈先生于1955年1月16日病逝于天津红十字 会医院。
评书作品
陈先生一生说过的《聊斋》有五十一篇,出版评书作品有《劳山道士》、《画皮》、《阿宝》、《续黄粱》、《云翠仙》、《考弊司》、《向杲》、《梦狼》、 《席方平》、《瑞云》、《王者》、《毛大福》、《崔猛》。或是揭露封建统治的黑暗、腐败,表现人民反抗精神;或是鞭挞封建包办婚姻制度,歌颂青年男女忠贞 爱情。他同情赞扬善良百姓、无告弱者和正直诚实的人物,抨击嘲讽贪官污吏、土豪劣绅等形形色色的丑恶人物,乃至最高封建统治者,在一定程度上阐发了蒲松龄 原著的思想内容。其评书语言通俗生动,书路细致谨严,情节跌宕曲折,表演时台风亲切大方,口齿清晰,长于摹拟各色人物的神态。他对原著中涉及的历史地理、 婚丧礼仪、社会常识、人情道理等,常常加上通俗的解释;善于抓“现挂”(即兴笑料),使用连锁的“串包袱”;常常引入书外书,制造悬念,叙事中杂以评论, 夹叙夹议,入情入理。他演述的聊斋故事,对原作的人物增加了很多社会背景和生活经历的描述,把场景勾勒得更加细致,并且增添了不少富于戏剧性的细节,以丰 富原作的艺术形象。演述不以奇幻的情节炫惑听众,而着重于挖掘原作的故事隐喻现实人生,赞颂真善美,鞭挞假恶丑,使其具有较强烈的人民性和现实主义精神。 金受申先生曾说过,“陈士和能把《聊陈派评书传人刘立福斋》说得通俗、细腻、动人,又擅长使用扣子,具有使人百听不厌,久而弥趣的魅力。”
弟子
他的弟子有张健生、刘健英等,刘健英的儿子刘立福(1924-)是当今陈派《聊斋》硕果仅存的代表人物,演说过《莲香》《张鸿渐》《阿宝》《考弊司》 《胭脂》《辛十四娘》《素秋》《云箩公主》《王成》《毛大福》《瑞云》《宫梦弼》时《王者》《梦狼》等书目,深受当代观众欢迎。
专场演出
2007年,举办了几年陈士和诞辰120周年的专场演出,刘立福在专场上表演了《莲香》。2010年3月28日,刘立福在中国大戏院举办个人专场,以86岁高龄演说了经典书目《张鸿渐》,书迷大呼过瘾,引起很大反响。
关于评书《聊斋》
《聊斋》自清末宗室德月川编为评书后,出现了董云坡、曹卓如、单长德、张致兰等名家,基本上沿用照本宣讲的说法。陈士和取诸家之长,又借鉴了说其他书目 之前辈说书家的艺术经验,对《聊斋》数十篇内容进行再创作,成为近代《聊斋》说书艺术的集大成者。他一改传统说法,用通俗语言说讲世俗之事,重人情事理, 善于使扣子,说表以字清口净、语重声洪、稳练沉着见长。如说《胭脂》中施愚山的五百八十多字古文判词,他不仅背诵原文,逐句解释,而且着重说明施愚山为鄂 生、胭脂撮合的原因,使人感到这非但是文人点缀风流韵事,更是为胭脂安身处事着想。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,蒋介石倡导所谓“新生活运动”,这时陈士和说《考 弊司》,讲到一进考弊司衙门大堂,看见迎面一对石碣上的刻字,原文一副四字联,他又各加上两个小字,改为“孝悌忠信,未必’,‘礼义廉耻,不准’”,对时 弊进行了辛辣的讽刺。
陈士和曾向田岚云、潘诚立、王致廉、群福庆等学过说书中的武功,在说《崔猛》、《田七郎》、《向杲》、《老饕》等《聊斋》段子时,穿插一些武身段,抬手动脚,潇洒洗练,令人惊异,赢得了“武聊斋”的赞誉。